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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识少年烦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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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北京某重点中学初一学生小阳说,他赞成教室安装摄像头,理由是可以让老师同时受到约束。小阳读小学时,老师有一次让在场同学都别过脸,然后公开体
北京某重点中学初一学生小阳说,他赞成教室安装摄像头,理由是可以让老师同时受到约束。小阳读小学时,老师有一次让在场同学都别过脸,然后公开体罚一个顽皮的孩子,这让同学内心惶惶不安。
一颗摄像头,以校园安全、课堂秩序、教学评估等各种名义,理直气壮地闯入校园生活。
作为被影响的另一方,老师们是否欢迎新“助手”?上述高中老师对人工智能的应用效果心存质疑。她拥有10多年教学经验,“其实在讲台上一站,往下扫一圈,谁在走神儿、谁在睡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,还用费那个功夫看屏幕吗?”
这名老师说,她通常根据学生的反应,及时调整讲课内容或者节奏。比如发现有些同学眼神茫然,她就降低解题的难度。发现打盹儿的多了,她会停下来活跃下课堂气氛或点人回答问题。这是一种基于人工经验的“智能”调整。
北京大学一名心理学老师称,从他个人感受而言,在有监控和没监控两种场景下的发挥应该是不同的。有监控时可能比较拘谨,各方举止会受限,“比如我偏向营造活泼的课堂氛围,但知道有监控后,可能会担心这种方式是不是符合大多数人的评价取向。”
“人工智能的分析也让老师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。”北师大博士、儿童心理学专家田宏杰说,如果用学生的抬头率、回答问题的次数来考核课堂效果,老师可能会想在课堂讲几个笑话,用加分奖励来鼓励学生多举手回答问题,但这些提问可能对于学生本身的思考并没有太大意义。
而看到这张图后,一位三年级小学生家长有点愤慨地对《财经天下》周刊说:“看手机3次,发呆2次,举手2次……这种数据能告诉我们什么呢?爱学习,不爱学习?一个学生在课堂上举手100次,他就能有所建树?依靠这些垃圾数据去判断一个学生,我觉得就是胡扯。”
北师大博士、儿童心理学专家田宏杰说,孩子的学习过程一定会经历从不想学到想学,从被老师管控到能够自我管控的过程。如果他们上课分神时能够自己找回注意力,并获得老师的正向评价,就会慢慢对自己的专注力有信心;但如果有了监控,孩子的精力可能都用来提防老师,自我管控力的成长没法得到提升。
高压监控下长大的孩子,要么反抗要么就逆来顺受,内在的学习自主性和积极性都不行,对权威也会失去敬畏,不会再惧怕老师和家长的眼光。
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也担心学生养成“表演性人格”,或者压力增大。他今年5月撰文,质疑课堂人脸识别技术究竟是校园信息化还是校园监狱化,担心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学会“演戏”,且情绪识别本身的效果也有待验证。
归根结底,用人脸识别辅助评估教学过程,无非是将“认真听讲”作为优先级的评价标准。但教育不等同于灌输,仅靠课堂上的“乖学生”也无法印证素质教育的成功。
“这是不可逆的”
网上疯传的人脸识别智能教学方案,来自最近在港交所提交IPO的人工智能企业旷视科技。
在舆论发酵一天之后,旷视科技发布声明,表示那张图片只是技术场景化概念演示,并强调公司产品是专注保护孩子在校安全的,对网民关注的“隐私、监控”等只字未提。
“旷视这样的回应可能是在规避一些风险。”智慧校园解决方案提供商王大成对《财经天下》周刊分析,比如像江西省教育厅就明文规定,不允许非官方的摄像头进入校园。9月5日,教育部科学技术司司长雷朝滋在接受采访时表示,对于人脸识别技术应用要加以限制和管理,“尤其涉及到学生个人生物信息的,能不采集就不采,能少采集就少采集。”此外,旷视也不想背上侵犯隐私的恶名。
王大成透露,实际上,人脸识别技术两年前就在高校课堂考勤等方面广泛运用,此后升级到动作识别,今年则刚推广注意力表情识别等技术。一位人工智能人士也透露,不仅是人脸识别,摄像头还可以录音,一些已具备特定词汇识别能力。
不过,向高校推广人脸识别技术,王大成遇到过各种阻力。一所大学在没有和学生充分沟通的情况下,强制在校园里使用人脸识别,学生便写信向校长控诉:“我的脸是我的个人隐私,你为什么要强制征用?”最后该校把系统改为自愿绑定,学生要先阅读一个用户协议,如果不同意也不强制,可以继续刷卡。
但由于高校财政宽裕,一些学校比较愿意尝试用最前沿的AI去评估教学效果,有些老师还会把相关AI研发作为科研项目,所以目前落地越来越多。
文章来源:《中华少年》 网址: http://www.zhsnzzs.cn/qikandaodu/2021/0512/1556.html